不朽,回味杨立青
余亦舒
2014年6月10日,适逢杨立青教授去世一周年,在上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音乐厅举办了一场特殊的专场音乐会,以缅怀杨立青教授。
音乐会由上海爱乐乐团演奏,指挥家张亮执棒,共上演了杨立青教授的五部力作。分别囊括了20世纪80年代所作的《乌江恨》、《节日》序曲;20世纪90年代所作的《引子、吟腔与快板》、《荒漠暮色》,以及压轴上演、作于2011年的《木卡姆印象》, 这首作品已是我第三次聆听现场版本,音乐会请来了首演《木卡姆印象》的大提琴演奏家陈卫平担当独奏。作为杨先生卸任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后重拾作曲之笔的作品,《木卡姆印象》成为了先生的“天鹅之歌”,这突然的绝笔实在遗憾,使人颇感悲伤。
记得第一次接触到杨先生的作品,正是这首《木卡姆印象》。由大提琴演奏家秦立巍担当独奏,在2012年上海音乐学院建校85周年的庆典音乐会上演出。对于当时仅是入学不久的大一新生而言,杨先生的这首作品令初来乍到的我对当代音乐的作曲技法产生浓厚兴趣,致力于近当代的音乐作品研究。第二次再听《木卡姆印象》就到了2013年的10月。由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承办的第六届“当代音乐周”将杨先生的《木卡姆印象》收录在了开幕式:“驻节作曲家交响音乐会”中,致以杨先生音乐上最诚挚的纪念。以《木卡姆印象》为例,作曲家提取了木卡姆音乐特有的表现方式,再加以交响化思维融合,将地方特色与西方文化相互作用,呈现于听众面前的是这番带有“中国味道”的交响音乐。
回到音乐会现场,不同于耳闻目睹的各类大小音乐会,杨立青教授的这场作品音乐会的气氛在期盼中又带着一份凝重。社会上各式各样的人群纷至沓来,有知名的作曲家、理论家,有专业音乐学院的学生,当然还有一大部分纯粹欣赏杨先生作品的群众。整个贺厅黑压压的,好似从来没有如此寂静过。
第一首《节日》序曲由杨立青教授的弟弟——指挥家杨又青担当挥棒重任。《节日》的标题奠定了乐曲愉悦欢腾的基调,让听众暂时忘却沉重的一面,去迎接杨先生带给我们的最乐观真实的音乐感受。而音乐会越发进行,现场则越发百感交集。或是有人忆起了与杨先生共同经历的往事,或是有人还带着杨先生在世时未能完成的遗憾与惭愧,此刻音乐的复调织体中夹杂着跌宕、徘徊、淡淡的酸涩。
作为上海音乐学院的前任院长,杨立青着实是一位称职的音乐管理工作者;作为一名教书先生,杨立青又被托付于为音乐界培养下一代优秀人才的重要使命;而作为一位学者,杨立青更是有着相当造诣的学术成果,竖立起艰苦卓绝的榜样,不曾懈怠过一刻。
杨立青教授用一生的时间书写着对音乐的热忱、对生活的感恩,纵使饱受磨难,仍拥有一颗不被污染的快乐心灵。也许“不朽”并不是用来被超越的,它更像是一个用来靠近的目标。愿缅怀行动于静静聆听,那是对作曲家最好的回味……
他从大兴安岭走来
田 炜
1969年冬,从上海出发的一列火车,满载“上山下乡,屯垦戍边”的知识青年,日夜不停地往北驶去。经过几个昼夜的翻山越岭,终于停靠在风雪苍茫的黑龙江畔。那天夜里,有个叫叶磊的小伙子,又疲惫又寒冷,怎么也睡不着,就着取暖的大铁炉子,写了一首诗,表达当时的心情:夜深人静皆似醉,悲风瑟瑟耳边催,今日飞雪泪自泣,何年何月得回归?
叶磊后来告诉我,那时他被分配到跃进林场,当采伐工。那里是一片原始森林,每天上山,他们跪在雪地里用弯把子锯,把参天的大红松放倒。然后四人一组抬着千斤重、十多米长的大木头,踉踉跄跄地下山来。谁能想到,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症的他,重活累活他根本吃不住。躺在被大雪吞没的临时宿舍里,他咬着
牙鼓励自己:一定要挺住,要坚持下去!
夜深人静时,他操起从上海带去的二胡,拉刘天华的《病中吟》,拉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悲凉的曲调在夜空飘荡。林场发现了这个能拉会唱的知青,他被调到子弟小学,那里正缺一个音乐教师。从此,学生们亲切地叫他“叶老师”。
命运的第二次转机极富戏剧性,那是两年以后的事。那年暑假,他只身去呼玛县城买教材,当晚没有返回林场的汽车,他住在县招待所。在那里,他遇上几个知青,大家一见如故,你拉我唱,闹得正欢。小县城真小,有人形容“打个喷嚏全城都能听到”,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他们闹腾得太厉害了,居然传到县文化局长耳朵里。他连夜赶到招待所。见到一个年轻人熟练地操着二胡,拉的是大家熟悉的《山村变了样》。一打听,这位拉琴人不是等闲之辈,他的启蒙老师是中国二胡泰斗王乙先生,师姐是赫赫有名的二胡演奏家闵惠芬,难怪他拉得这么好啊!
叶磊说:“县文化局长的一句话,把我从林场调到县文化馆,当了文艺辅导干部。”他说,当时呼玛的群众文化十分荒芜,地区办个知青汇演,竟拿不出一个像样的节目。他下决心要改变这种局面。他了解到,鄂伦春是个载歌载舞的游猎民族,那里有文化的富矿。于是他背着录音机,走遍大兴安岭的山山水水,走遍大大小小鄂伦春部落,倾听他们的叙述,记录他们的歌声,他要把正在式微的鄂族文化重新挖掘和整理出来。
一天,叶磊到鄂族聚居地采风,好客的猎民为欢迎他,把烤得半生不熟的犴肉送到他嘴边,再捧来一大碗烈酒。平时滴酒不沾的他,为表盛意,一闭眼睛把肉吞了下去,再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猎民们说他“够朋友”,尽情地又唱又跳,他把曲调一一记录下来。那天,他满载而归。
叶磊的“插兄”告诉我,在偏远的小县城,叶磊是个“特别”的人。他平时西装革履,谈吐儒雅。一走上舞台,更是精神抖擞,气度不凡。他戴着一副黑眶眼镜,脑门锃亮,长发飘逸,大家都说他像上海交响乐团的陈燮阳。由于他的业绩显著,他很快成了当地的文化名人,当上了县政协常委。
他在大兴安岭二十五年,用当地少数民族音乐素材,创作了两百多首歌曲,收集整理狩猎歌、萨满歌、婚丧歌等百余首鄂伦春民歌,撰写了十几篇有关大兴安岭民歌的调查报告和研究论文。他的不少作品获得省市和国家级嘉奖,推动了呼玛地区群众文化活动。用省文化厅厅长的话说:“老叶的最大贡献是,他挽救了一个民族的文化。”
如今,叶磊带着他的老伴回到上海。他依然活跃在音乐舞台上,教学,创作,演出,交流,依然是那么风风火火,那么风度翩翩……
海上词苑百花红
王成荣
华人齐筑中国梦,海上词苑百花红;
你追我赶鼓角响,谁说阿拉无精品?
《上海歌词》今年第一期的“海上风景线”专栏中,发表一组由上海音乐文学学会和《上海歌词》编辑联合举办的迎新春茶话会与申城作者朗诵的26首新作。灯下细读,回味不已,有感而发,凑成短文一篇。
上海作者阵容强大
这26位词作者,基本上反映了当下上海词坛的创作实力,有宝刀不老的老词家和成绩卓著的中年词家;有风头正健、佳作迭出的新锐词家和孜孜以求、不断进步的优秀词家,他们心系词苑,尽力为创作出无愧于新时代的好歌词,而不辞劳苦地跋涉。《听•致聂耳》《中国,美丽的梦》《精彩中国》《黄浦江畔是我家》《舌尖上的美味》和《盼归》等即是。他们有的一直在梦中铸剑,有的正在逐梦劲奔,故而作品灿然生辉。
部分新作颇有份量
我特别欣赏这三首:《幸福其实很简单》(孔鸿声作)、《我爱上海美》(潘桂兰作)和《上海,霓裳仙子》(孔祥作)。它们的共同点是贴紧生活,关注民生,朴实生动,深刻感人。
“少些烦恼,少些忧愁,/安逸休闲,宁静致远。”“少些牵挂,少些思念,/家庭和谐,欢乐温暖。”老百姓日日企求的不就是这种实实在在、团团圆圆的平凡幸福的每一天么!歌词直白而有韵味,平铺但不呆板,得出的结论却令人动容:幸福其实很简单!
《我爱上海美》则通过细致活泼的描绘:“杨柳青丝绿地翠”,“星光霓虹同点缀”,把上海之美“景中醉”传神地展现出来了。尽管有的句子稍嫌生硬,但仍不失为一首直写上海美的好歌词。
把上海比作霓裳仙子的恐怕尚无第二人。一首歌词的比喻参照物的贴切是成功的一半。“幕墙是你梳妆的镜,橱窗是你描眉的台。”“繁华是你俏丽的容,富裕是你妩媚的颜。”这些句子何等精巧不俗,又通俗易懂,毫无雕琢之嫌。霓裳仙子的神容跃然纸上,上海娇艳时尚的形象塑造也就出色完成了——从中读出词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
用心磨炼 制作精品
创作一首歌词确实不易,务必用心磨炼:不但选题要新,角度要新,词句要新,而且在修改上更需做足功课,这样才能让作品脱颖而出,喜闻乐见,可惜的是有几首新作在这方面欠缺不少。
在26首新作中,我以为《想做你手中的烟》是首失败的词,作者选题错了,把深情厚意用错了对象——香烟。本该就是有害的东西,你干啥还要“爱抚缱绻”,“依恋缠绵”呢?“想做你的烟”,立场错了,什么都错了。
我们有的作者往往犯这种低级错误,落笔前,没有慎密思考,没有选准题材与角度,不应写或不该这样写而去写了,而且投入巨大精力,到头来,鸡飞蛋打。作者很会写词,这次令人扼腕喟叹。
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
——歌词创作随笔(三)
张海宁
早先我也算是写诗的,后来慢慢就变成写词的了。现在写词,我的名声要大过写诗。但仔细想想这其间的过程,我倒觉得诗真的是给了我很多东西。在我的生命中,诗,也许早己潜移默化,让我心生音乐,歌而又歌。
想起在复旦诗社写诗的时候,看的和写的大都是一些比较现代朦胧的诗作。但是有一天,我看到一位校友写的几首诗,其中有一首《我是一条小溪》,竟让我心中暗暗一动。这首诗写得真的像歌一样,印象特好,不知为什么,我就有一种感觉,这位校友若写歌词的话,大概会是好手。几年以后,事情果然如此,这位校友出手不凡写了几首挺好的歌词。可惜的是,他后来去了异国他乡,不然的话,我们又会多听到几首好歌。
说实话,林依轮的那首《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最初是一首诗。我当时写完这首诗以后,自己也挺喜欢的,觉得它挺能表达我内心深处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依稀看到你的模样,那层幽蓝幽蓝的眼神,充满神秘充满幻想。……”常常是这样,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人飘浮向上,无法预知。可这诗一直没有机会发表,时间一久,竟觉得这样压在抽屉里,有点可惜了。于是,变了一个手法,把它改写成歌词,还亏得张全复慧眼,就有了这样一首歌。“……你像那天上月亮停泊在水中央,永远停在我的心上,你像那天上月亮,你不会随波流淌,永远靠近我的身旁。” 从意象到格调,真的就如《青年报》上安公子所言:“‘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细心的听者会有《国风•蒹葭》之‘宛在水中央’的联想。” 此外,李广平有次发信给我说:“我觉得你最优秀的歌词是 《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诗歌意境,口语特征都具备,实在是精品。”
于是,诗与歌,总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在想,诗,也许更多地着眼于视觉效果。看一首诗,它可以一目了然,用意深处你尽可以慢慢咀嚼回味。换言之,诗,多为书面用语。词,也许更多地侧重于听觉效果,听一首歌,首先要听懂它的意思,让人产生感动,那就好了。换句话说,词,多为日常用语。诗与歌,翻过来倒过去,追根寻源,如像现在我们这批人,或多或少过去都有一些诗的经历,你可以把诗变成一首歌词,却不大可能去把一首歌词改成诗。
记得有一年初冬,我们到了苏州城外的寒山寺。在文学前辈汗夫先生的指点下,穿过一条商业味十足的古式新街之后,我们一行终于踏上了那座驰名远近的枫桥。这时候,播音喇叭里传来那首《涛声依旧》。“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此情此景,颇让人感慨。然而,四面环顾,却不禁有点失望,真的是很难再找到当初的那个夜晚。但是,我们要值得庆幸的是,陈小奇是在写完《涛声依旧》以后,才去的枫桥,不然的话,哪里去找回《枫桥夜泊》的感觉。可是,不管怎样,在那个遥远的年代,有个叫张继的,写了《枫桥夜泊》的诗,到了今天,有个叫陈小奇的,把它变成了《涛声依旧》的歌。也许这首歌因为那首诗而诞生,也许那首诗将因为这首歌而更加流行。至于枫桥呢,也多了一首歌与它长年同在。于是,每一个到枫桥一游的人,更多的是听着《涛声依旧》,望着小河的流水,想着过去的事情。诗与歌,《枫桥夜泊》与《涛声依旧》,该是一个很好的典范,也是一个历史的撮合。
从前,读顾城、北岛他们那些人的诗,还记得很多,诸如:“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孩子们围坐在/环形山谷上/不知道下面是什么/纪念碑/在一座城市的广场/黑雨/街道空荡荡/下水道通向另一座/城市。……”但是,他们现在都去了远方,有的甚至进了天堂。他们好像天生要远离这个世界,远离人群,远离现实生活。诗,难道就这么纯粹,那么苛求。
如今,歌声已轻四起,人们习惯了听歌,而很少再去吟诗。诗,或许曾经具有一种使命感、隐喻性。而歌,却多一些娱乐性,不论伤感还是快乐.那是一种释放与消遣。这是流行歌的时代,我们需要听到好歌。
其实,写词,尤其是写一首好词,同样要有一个精神的来源。诗,要很个性,而词要面向大众。
常常面对一首别人的好诗,读了又读,感叹之余,也期待把这种感觉与人分享。想过诗变成词,但动手以后,才发现有些诗是改不得的,恐怕那些诗句已是“空前绝后”之作了。
曾经读顾城的书——《英儿》,好象挺能理解其中的世界。读的时候,很有一种冲动和欲望,似乎到处都有心悟,遍地都是灵感,可不知为何.就是写不成一首完整的歌词。奇怪之余,也挺惋惜的。如果说,这是一个实验的话,我至今还在寻找那个答案。
反正,关于诗的东西,我一直都很感兴趣。其实,很多写歌的朋友,哪个家里不是收集了大量的诗歌集子。中国的,外国的,古代的,现代的,那么丰富多彩,源远流长的东西,在你需要的时候,随手翻开,一定会让你茅塞顿开,词如泉涌。
诗与歌,假如真的领悟并且用活了,茫茫诗海,可以是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歌词需要诗。
《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歌词如下:
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依稀看到你的模样,/那层幽蓝幽蓝的眼神,/充满神秘充满幻想。//一种爽爽朗朗的心情,/所有烦恼此刻全遗忘,/只想只想在你耳边唱,/唱出心中对你的向往。//古老的传说今日的承诺,/美好的感觉永不停地闪烁,/你像那天上月亮停泊在水的中央,/永远停在我的心上,/你像那天上月亮你不会随波流淌,/永远靠近我的身旁。
一身兼三“长”的陈宇
丁言昭
科学会堂里传出悦耳、悠扬的女高音,如涓涓细流,不绝如缕。这是谁唱的啊?“这是我们舞蹈队的队长陈宇。”我说。“不对,不对,是我们合唱队的队长。”旁边有人反驳道。“你们说得都不错,不过她还担任浦东老年合唱团的队长。”一位长者如此说。
“啊,陈宇是三个队的队长!”大家惊呼着。
陈宇天生一副好嗓子,从小就爱唱歌,你要问她老师是谁?她肯定会自豪地回答:“是我爸爸。”陈家从上辈起,与印刷事业结下不解之缘,她长大后,在印刷厂担任经济师,专管生产营业,成本核算。
退休后,陈宇曾经参加过好几个合唱队。不久,上海老科协艺术团成立,由于她能力强,有凝聚力、亲和力,大家一致选她为老科协艺术团副总监,并担任两个队的队长。
浦东老年合唱队属于上海音乐家协会合唱专业委员会老年活动部管,要求特别高,每个进团的人都要进行考试,考视唱、乐理知识等。最近,为了使队伍年轻化,让70岁以上的队员离开。这个消息一宣布,队里可炸开了锅。要知道,这个团成立已有11年之久,要这些老队员离去,大家都舍不得,而且都是声乐爱好者,一下子离开团队,心里肯定空落落地不着力。
陈宇对这些队员的思想脉络摸得一清二楚,她想着如何才能做通工作让70岁以上队员心情舒畅地离开。一天,这些老队员又围着她,诉说自己的不痛快。陈宇亮了亮嗓子,说:“大家都不要着急,我准备组织一个音乐沙龙,还请了个老师。你们谁愿意来,尽管来参加……”她话还没讲完,已被一片欢呼声淹没。以后离队的70岁以上的老队员经常参加陈宇组织的音乐沙龙歌唱。一个老大难问题被她略施小技顺利解决,老队员们也显得十分愉快。
我非常喜欢陈宇的声音,我问:“你参加过什么声乐比赛?”“没有。”“那你经常担任独唱吗?”我又问。“从前,队里要我独唱,我总是推辞,要不就装戆。只有到老科协后,才偶尔唱。”
是啊,陈宇在生活中从来不显摆自己。你看,在舞蹈队里,每次排新节目,她总是安排别的队员,自己站在老师身旁,叫口令,看队形。正式演出时,如果有人生病或者有事,不能来,她立马就顶上,这就叫本事。
别看她做什么工作都很认真,平时可是个马大哈。演出时,常常忘了带这个,忘了带那个。有一次她忘记带软底鞋,只能赤脚上台;又有一次我们要演藏族的《高原红》,服装只有一个袖子,里面一定要穿肉色内衣,怎么办呢?临时借也借不到,陈宇就光着一只膀子演出,谁知,照片上就是她最像藏族同胞。还有一次更好笑,我们跳苏联的舞蹈《喀秋莎》,上穿白衬衣,领子的四周需圈一寸多宽的花边,下穿大裙子。这天,她忘记带上衣。穿棉毛衫吧,观众一看就看出来,不行,不行!大家想呀想,忽然,叶英说:“我有办法,大家把餐巾纸拿出来。”叶英把餐巾纸迅速地叠起来,然后围着陈宇的脖子,用别针别在棉毛衫的领子上,大家眼睛一亮,哇,一件别出心裁的上衣弄好了。台下的观众谁也没发现陈宇的服装有啥异样。
陈宇已年过花甲,我问:“今后有啥打算?”“大家信任我,我会一直做下去的。”一身兼三“长”的她说得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