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加尼叶歌剧院的梦幻
刘志康
7月的巴黎,阳光在响亮地歌唱。一出地铁口,加尼叶歌剧院就直扑眼前。尤其是屋顶左右两翼,那两座镀金女神雕像,在强烈的阳光下发出炫目的光彩,令人目迷神摇。正中顶上举着金色诗琴,司掌艺术的阿波罗和分司音乐、诗歌的两位缪斯雕像,形似王冠,据说隐喻着歌剧是艺术之王的意思。剧院门前十级宽阔的台阶上,一支十来个人的管乐队在激情地演奏,乐器随着他们身体的摇摆,把灼热的阳光反射到人们的眼中,把人们心中的热情也点燃起来了。大群游客都坐在剧院门前的阴凉处,边欣赏,边歇脚。
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在七条道路的交汇之处,在层层楼房的包围之中,在如此逼仄拥塞的空间里,竟然还有这样一座大气恢弘,豪华壮丽的带有鲜明折衷主义风格的新巴洛克建筑。剧院的正面装饰有许多音乐家的雕像,我仔细地辨认着,在七个拱门上方有四位音乐家的浮雕头像,依次是巴赫、佩尔戈莱西、海顿和奇马罗萨。二层的柱廊外面是8对科林斯双柱,里面则有14根小柱构成了7扇窗,窗框上方,还有七座音乐家的胸像,自左至右依次是罗西尼、奥柏、贝多芬、莫扎特、斯蓬蒂尼、迈耶贝尔和阿莱维。
加尼叶歌剧院的正式名称应该是巴黎国家歌剧院,查尔斯•加尼叶只是这座剧院的建筑师。早在17世纪,意大利歌剧风靡欧洲时,各国作曲家都致力于发展本国的歌剧艺术。1667年路易十四批准建立法国第一座皇家歌剧院,即巴黎歌剧院的前身。在历史动荡中,剧院屡建屡毁,迁移多处。直到1858年,一起暗杀事件促使拿破仑三世决定建造一座新的歌剧院。他于1860年举行了一次设计方案的征集;在171件作品中,名不见经传、年仅35岁的加尼叶脱颖而出。据说当时欧仁妮皇后曾问他:这既不是希腊式,也不是路易十五、路易十六式,究竟是什么风格呢?他回答说,是拿破仑三世式。拿破仑三世是个雄心勃勃的君主,也很有才干,使法国经济得到很大的发展。他大兴土木,奠定了今日巴黎的基础。加尼叶反对当时一味模仿古建筑的潮流,创造性地把新古典主义、文艺复兴主义和巴洛克风格溶合在一起。在他的歌剧院设计中人们都可以清晰地体会到传统和创新相混合的建筑风格,看到他对细节的无限追求及对大量新兴材料的使用。而他设计的这座夸张而华丽、洋溢着自信与自豪的建筑,恰好符合了拿破仑三世的心理和时代特征。
从1861年动工,历经地下水、普法战争、巴黎公社革命等种种波折,加尼叶投入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当时他连办公室也没有,只能在工地上临时盖一个。他追求完美,为使剧院达到奢华的效果,他聘用了13位画家、73位雕塑家、14位装饰艺术家来一起工作;为了寻求各种名贵的装饰材料,他跑遍欧洲,在所不惜。按规定加尼叶应获得预算的25%左右,实际他只拿了2%,他把自己所得部分,几乎全部贴补在装饰材料和聘请艺术家上了。
在剧院正面的拱门两侧,各有两座群雕。靠右第二个壁柱前那一座名为《舞蹈》,由当时最著名的雕塑家卡尔波历时五年创作。期间,他俩争吵不断,加尼叶要求群像不可超过六个人物,要去掉过多的点缀。可是卡尔波左加右加,最多时竟加到17个人物。幸好,卡尔波虽然是位声望很高的艺术家,但争吵之后,只要他认为加尼叶说的有道理,还是按照要求进行了修改,使雕塑与建筑物相得益彰。然而卡尔波用裸体来反映真实的生活,以及整座雕塑豪放活泼,具有强烈动感的风格,颇为当时的保守派所不容;舆论大加抨击,认为有伤风化,甚至有人把整瓶墨水泼在雕塑上,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这就是美术史上有名的泼墨事件。加尼叶在卡尔波倍受打击的时候,他不仅支持和安慰自己的朋友,谁也没想到的是,他还亲自爬上去,清洗雕塑上的墨污。加尼叶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我宁可向卡尔波让步,也决不让他放弃雕像;我宁可自已的建筑蒙受些损失,也不能让法兰西失去一件雕塑杰作。”真是惺惺相惜啊!时过境迁,现在这组雕塑反而成了巴黎歌剧院的象征。当然,现在放在剧院门口的这座雕塑只是复制品,原作和歌剧院的纵剖面模型一起,已被安置在奥塞博物馆里,我们刚去欣赏过。
1875年,历时15年,加尼叶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剧院建成了,这是巴黎歌剧院的第13个院址,也是加尼叶的巅峰之作。遗憾的是,在举行落成典礼时首演《犹他女》,主办方居然忘了他,加尼叶只得自己买票才能进入剧场。无论如何,现在巴黎歌剧院被称为加尼叶歌剧院,甚至被称为加尼叶皇宫,作为加尼叶,足以告慰平生;而当时那些炫耀一时的达官贵人、名流巨贾如今又在哪里呢?感到遗憾的应该还另有其人,那就是拿破仑三世,他在普法战争中战败被俘,从来没有享受过剧院的荣耀。
现在我们该到宫里去看一下了。入口处在左侧。参观券10欧元一张,比卢浮宫还贵。走过一个圆形拱顶大厅,在底层的拱廊里,有拉莫、亨德尔、吕利和格鲁克各具神态的坐像。穿过拱廊,走上一楼,我马上就被壮观的大楼梯吸引了。大楼梯高约30米,由各种不同颜色的大理石建造,十字形的双层旋转楼梯可通向各层的观众厅和休息室。宽阔的大楼梯的四周是回廊,形成宽敞的中庭,一个个小阳台一般的突出,既增加了变化,也使你能有最佳的视野。到处是金碧辉煌,无数的吊灯、火炬台、雕像、壁画,包括高高在上的彩绘穹顶画,装饰着周围的一切,无一处空白。这是剧院最著名的景观之一。据说当年拿破仑三世规定:凡来剧院欣赏歌剧的观众必须穿礼服。或许正是女士们的长裙把大楼梯的大理石擦得如此锃亮。有人说,大楼梯本身就是个剧场。说得一点不错,想象一下当年的情景吧,楼梯上下,这里展现着怎样一种众生相啊。
一楼是乐队进出乐池的地方,左侧还有一个展览,陈列着剧院芭蕾舞团的历史、演出照片、服装造型等。顺着大楼梯走上二楼,临街的一端就是观众休息室。就像走进凡尔赛宫著名的镜厅,休息厅的富丽豪华与之相比,不遑多论,同样令人叹为观止。休息厅从临街一侧望出去,一条大道直通卢浮宫。璀璨的吊灯、光可鉴人的地板、艳丽的彩绘、镜面光色的交错,使人感觉整个休息厅就像一个装满珍宝的的首饰箱,令人目不睱接。古希腊乐器诗琴是主要的装饰元素,廊柱头上,暖气罩上,甚至门把手上都有它的身影。
休息厅的两端各有一个圆厅,左面的是月亮厅,有长廊通向图书馆和博物馆;图书馆里保存了三个世纪以来剧院过去的资料,还有一些舞台布景的模型;为了保护起见,下部都装着铁栅栏。博物馆里则陈列着许多有关当年剧院明星的油画、照片和各种纪念品。右面的是太阳厅,沿一条长廊过去,又有一个圆厅,那是冰厅,是在演出前供应饮料的地方。
接下来我们就要走进最神秘的的演出厅了。加尼叶歌剧院如今之所以脍炙人口,多半与1896年的吊灯坠落事件有关;再加上剧院地下拥有长达六英里的暗道和深达6米的地下湖,作家卡斯顿•勒胡触发灵感,写成了一部小说,后来又被改编成风靡全球近三十年的音乐剧,那就是韦伯的《剧院魅影》。韦伯还绝无仅有地写过一篇关于巴黎歌剧院的文章。所以走进观众厅,抬头就看灯。这盏巨大的吊灯重达8吨,其华丽自不待言。同样值得关注的是吊灯周围的穹顶画,是1964年由著名的超现实主义画家夏加尔重新绘制的。在大约200平方米的画面上,他以艳丽的用色、梦幻式的笔触和简约的线条,勾勒了许多作曲家的歌剧作品中的人物和场景,中间围绕着水晶灯的是贝多芬、格鲁克、比才和威尔第的作品,周边分别以蓝、红、黄、白、绿五种主色绘制的花瓣里,每个花瓣里都安排了两位作曲家的作品,包括莫扎特与穆索尔斯基、斯特拉文斯基与拉威尔、柴可夫斯基与亚当、拉莫与德彪西、瓦格纳与柏辽兹等;画面中还隐约可见巴黎的地标建筑。这幅画当时也曾遭到许多非议,认为与建筑不相称;但现在却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喜爱。在剧院博物馆里我们也看到了原来的画作,相比之下,确实更为洒脱,更显通灵。
加尼叶歌剧院当年是世界上最大的歌剧院,长173米,宽153米。它也具有世界最大的舞台,舞台宽48.5米,深27米,舞台上方的净空就达30余米。他的观众厅呈马蹄形,包括池座和四层包厢,拥有2156个座席。它的包厢很深,拥有前后两间,兼具观剧和休息功能。整个观众厅以红色和金色为基调,富丽堂皇。巴黎歌剧院建成以来已经演出了600多部歌剧,其中有不少属于首演。虽然名列世界四大歌剧院之外,但它的历史地位和影响仍是不言而喻的。尤其是它的芭蕾舞团,更是名列世界六大芭蕾舞团之中,具有广泛的影响。现在巴黎的歌剧主要演出场所,已经迁到1989年新建的非常现代的巴士底歌剧院,而加尼叶歌剧院则以演出芭蕾为主。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一个时代过去了。
走出加尼叶歌剧院,满目又是阳光。我长舒了一口气,在里面待得时间太长,满目金碧辉煌、满目雕梁画栋、满目深深浅浅的雕刻、满目难以名状的奢华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在门口,一个青年在台阶旁摆了一架钢琴,旁若无人地兀自弹奏着。钢琴上放着一叠CD,一张纸上写着“10欧元”。这是他的作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他也会像加尼叶一样,实现他的梦幻。
往事虽如烟 旋律却留痕
秦 晋
岁月如梭,弹指一挥,转眼间,大家所熟悉和喜爱的现代芭蕾舞剧《白毛女》(以下简称《白》)问世已有50年。这部在1964年诞生,并在“文革”以来产生巨大影响的芭蕾舞剧,是我国芭蕾舞剧发展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它影响了好几代人,是中华民族文艺百花园中的一棵奇葩。今天,上海芭蕾舞团已经把《白》作为保留传统的剧目之一,不断地在海内外演出。而在更多的群众性文艺表演中,甚至在上海街头早晚锻炼的群舞中,我们都可以听到《白》中的那些优美动听的音乐和唱段。
《白》之所以经久不衰,与它融汇了中西方文化,将西方芭蕾与我国民族舞蹈巧妙地结合起来有着很大的关系,而舞剧创作中采用的“声乐入唱”的独特模式,也使得这部作品更加充满了生命力。芭蕾是西方的产物,在《天鹅湖》《吉赛尔》《雷蒙德》《葛贝利亚》等大家熟悉的西方经典芭蕾舞中,都只有器乐而没有声乐。《白》音乐在民族化、群众化方面做了新的探索和尝试,如采用声乐伴唱形式,突破了芭蕾舞剧根本不唱(或极少唱)的框框。在创作中,采用适合我国群众喜闻乐见的载歌载舞、歌舞融汇的传统,增添了艺术感染力。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国先后有过四部芭蕾舞剧,分别为《白毛女》《红色娘子军》《沂蒙颂》《草原儿女》。无一例外,这些舞剧作品都有声乐入唱。《红色娘子军》(64版四处、70版三处),《沂蒙颂》(两处),《草原儿女》(两处),《白》则多达二十多处,是我国芭蕾舞音乐创作中声乐入唱运用最多也最为成功的舞剧作品。今天来看,芭蕾舞中运用“声乐入唱” 非常适合我们民族的审美习惯和鉴赏标准,不仅更容易为广大群众接受,而且对于作品主题的提炼和剧情发展,也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中国芭蕾舞团当年之所以选择创作舞剧《红色娘子军》,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基于那首脍炙人口的《红色娘子军连连歌》已在社会上的广为流行。《白》的创作也是因为在它之前已有歌剧《白毛女》,尤其是那首《北风吹》,更已是为大家熟悉和钟爱的歌曲。在《白》的音乐创作中,始终贯穿着《北风吹》的旋律以及它的变奏,这段旋律也起了非常重要的引领作用,可以说是整场舞剧音乐的灵魂。歌剧《白毛女》创作于延安时期,在当时就有很大的影响,1950年又经东北电影制片厂拍成电影,在国内外播放,广为流传,家喻户晓。1964年,上海市芭蕾舞学校决定根据同名歌剧创作改编《白》,经过创作人员近半年的努力,终于完成了《白》的创作。《白》后虽经几番改动,但基本上还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的。1964年6月3日,《白》在原上海徐汇剧场(今徐家汇美罗城之地)首演成功。
舞剧是通过舞蹈语汇来演绎和表现故事情节的。传统芭蕾舞剧的音乐,都是由各种形式的旋律组成,音乐和舞曲起引导剧情或伴奏用。据《白》的音乐主创人员之一张鸿翔先生回忆,《白》的音乐创作,一开始就准备了要增加声乐伴唱。采用声乐伴唱,是我国文艺工作者在芭蕾舞剧音乐创作中的一个尝试,而且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市委某领导的支持。既然有声乐入唱,就必须考虑在作曲时同时作词。当时的市领导非常重视,时任市委宣传部部长杨永直、副部长孟波等都亲自参与了唱词的创作,可见领导对《白》创作的重视程度。《白》中优美动听的旋律、质朴的民族风格和鲜明的音乐形象,通过通俗易懂的声乐伴唱,在演出中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那些入唱的声乐,后来又借助于当时的广播传播,使得这些歌曲广为传唱,流传至今。这恐怕就是为什么直到今天人们这么喜听爱唱《北风吹》《扎红头绳》《大红枣儿甜又香》等名段的重要原因吧。
《白》的结构是一个序幕和八个整场,这个结构从雏形开始直到后来的定稿都没有变过。在这样的篇幅中,竟有二十一首声乐伴唱,差不多每一场达到了两首半,最多的是第一场中有四处伴唱。笔者收藏了一本当年由上海市舞蹈学校印制的《白》歌曲集,这是一本非常珍贵地记录当年《白》的资料。这里我把这二十一首歌曲摘录出供大家了解:1、合唱:序歌; 2、女声独唱:北风吹;3、男声独唱:漫天风雪;4、男女声独唱:扎红头绳;5、女声独唱:喜儿哭爹;6、合唱:参加八路军;7、女声独唱:控诉;8、女声独唱、合唱:我要报仇;9、合唱:与暴风雪搏斗;10、女声独唱、合唱:盼东方出红日;11、女声合唱:大红枣儿甜又香;12、齐唱:军队和老百姓;13、女声独唱:乘狂风、挟雷电;14、女声独唱:见仇人烈火烧;15、合唱:要把喜儿救出来;16、男女声独唱:相认;17、合唱:太阳出来了;18、合唱:千年的仇要报;19、合唱:控诉;20、合唱:敬爱的毛主席,人民的大救星;21、合唱:百万工农齐奋起。在芭蕾舞剧中有这样大的声乐伴唱篇幅是罕见的,应该被列为中外芭蕾舞剧音乐的吉尼斯记录之中。
往事如烟而过,但旋律却在这里留下了痕迹。与任何一部文艺作品一样,《白》的创作不可避免地有时代的烙印。《白》的主题和人物的矛盾冲突,被“四人帮”等一伙利用并极度夸张后,把《白》变成了迎合“以阶段斗争为纲”时代特征的工具,其中的那些唱段,从它的标题中即可看出,如《千年的仇要报》《人民的大救星》等。当然,我们不能苛刻地用现在的标准去要求和衡量前人,某些问题且留给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去研究吧。
“我实现了钢琴梦”
——听《爱之梦——钢琴演奏会》
郑菁深
秋色斑斓、丹桂飘香,阳光分外和煦,温暖的微风吹散了酷夏的燠热,友人邀约出席一个钢琴沙龙演奏会,我不便推辞于是去了。开始以为这个沙龙只是社区爱好者组织的业余演奏会,担心水平欠佳而辜负了雅兴,不过听了之后,却生发了许多感想,已不在于这些演奏者的技艺水准如何了。
这是一场与众不同的钢琴演奏会,是庆祝他们一些同好者钢琴沙龙成立九周年的汇报演出。令我眼睛一亮的是这些演奏者有几十位,男女老少,鬓发染霜的、正当华年的都有,职业也各有不同,有工人、有知识分子、有医生、干部等等,大部分是离退休的,也有在职的。他们似乎都作了精心准备和排练,十分认真,不因为仅是业余的而草草了事,只是玩玩而已。他(她)们穿着整洁光鲜,礼仪齐备,弹奏前,简单介绍自己和所弹曲目,然后入座弹琴,仿佛正式开演一般。
顷刻,温婉深情、悦耳动听的钢琴声在耳际缭绕,这是一曲《让世界充满爱》的小品,是两位男士的四手联弹,虽然说不上指法娴熟,但也令人欣快愉悦,沉浸于美妙的旋律之中。接下来的演奏中,有古典的如肖邦、舒曼、贝多芬的乐曲,也有现代作品、流行乐曲,中国民歌如《月亮代表我的心》、《茉莉花》等等,更有一些爵士乐曲,内容丰富多彩,令我听不胜听。平心而论,我并不是感动于他(她)们所弹乐曲的技巧,(毕竟是业余的,而且琴龄大多不长,有的仅仅学了半年多一点),而是感怀于他(她)们的那种精神,对生活充满信心、充满向往、充满追求的不懈努力,那种乐观、平和,热爱生活的品操和修炼,体现出一种老有所乐、老有所学的性情和教养,这是予人羡慕而感动的。他(她)们是一群快快乐乐的芸芸众生,音乐使他(她)们领略和发现生活中美好的东西,感觉到生命的灿烂丰富。我就是在这种绪念中听完了这场沙龙音乐会,有一种会心的舒愉、恬静的遐想。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感悟。
过后在闲聊中,这些钢琴学员的指导老师陈家祯对我回忆起她的一段往事:她自幼热爱钢琴,家里也有一架名牌钢琴,日日练琴,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能弹得一手好琴以自娱,尽管不一定成为钢琴家,也能使生活荡漾着璀璨和欢乐。可是在十年浩劫中,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她被剥夺了弹琴的条件,钢琴被家里低价卖掉了。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外地沈阳工作。后来回上海,她买来了新钢琴,日夜练习,弥补以往失去的大好时光。现在她弹得一手好钢琴,受到专业人士的好评。她说:“我终于赎回了我的‘钢琴梦’。”说这个话时,看得出她很宽慰,也很感慨。不仅如此,陈家祯还努力为别人圆了“钢琴梦”。她不计报酬,先后为惠罗琴行、柏斯琴行组建业余钢琴沙龙,义务指导钢琴爱好者和学员。这些钢琴爱好者中,以前没有条件学琴,而今他(她)们抓住岁月的尾光,实现自己的“钢琴梦”,陈家祯就是他(她)们的义务圆梦者。
我们正在叙谈中,一位学员走过来,看上去很兴奋,洋溢着幸福感,对我说:陈老师教得好,尽心,“我实现了钢琴梦!”
我看着这一群实现“钢琴梦”的男女老少,一种对生命的热爱之情油然而生,希望有更多的人实现自己的“钢琴梦”,我们的社会就能变得更文明惠和、安定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