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音讯-年份
上海音讯期刊

第3期-第6版

2014/1/26 16:03:54

随席夫游走于不同的“音乐建筑空间”


谢亚双子
一场好音乐会能给人留下太多“音乐”以外的思考和启发。6月14日晚的上海音乐厅,著名钢琴家安德拉斯•席夫为我们带来的便是这样一场信息量无比庞大的音乐会。上、下半场分别以舒曼的《大卫同盟舞曲集》(Op.6)及巴托克的《奏鸣曲》(Sz.80)开始,又各以一部贝多芬中期最重要的奏鸣曲:《C大调奏鸣曲》(“黎明”,Op.53)和《F小调奏鸣曲》(“热情”,Op.57)结束。四首份量如此之重的曲目被囊括在一场音乐会中,对演奏家和听众的耐力都是一个挑战。可当晚席夫的演奏却游刃有余,他对于音乐结构高超的掌控能力,让人瞬间领悟到音乐作品的全貌,好似带领听众游走在各个不同的“音乐建筑空间”里。
还在慕尼黑读书时,我听过席夫的音乐会,当时他正在巡演全部贝多芬奏鸣曲。时隔数年,贝多芬还是贝多芬,席夫还是席夫,我,却听到一个鲜活的、充满生命力的诠释。贝多芬钢琴作品中有一个重要的音乐元素是分解和弦,其内在的和声走向,在音乐里有着不同的功能,起承转合、过渡、铺垫、烘托等。在声音上追寻变化,探求其音乐含义,这个概念对于大部分演奏者来说并不陌生。但听席夫的演奏,这样的音乐片段似乎都在同一个声音平面上,可过后便开始回味音乐横向流动时所涵盖的纵向和声变化,或者反过来说,纵向和声变化所带给音乐横向流动时的推动力。显然他不是为了制造变化而变化,他是站在一个制高点从音乐整体的架构上,表述自己对于贝多芬音乐的理解。在聆听的过程中,我仿佛看到了两个人,贝多芬和席夫,但他们又是一个人,席夫在说贝多芬想说的话,同时也是席夫想说的话。霎时间我看到一个巨大的空间,席夫先生向我们所展示的“音乐自由王国”,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巴托克《奏鸣曲》是我最喜爱的钢琴作品之一,席夫演奏的第一个音便深深地吸引了我。毫无疑问席夫在说母语,每一个音符都流淌在他的血液里,能够感受到这样一种人与音乐之间的融合关系,让我为之震撼。交错的节奏,复杂的和声,多层的声部在他手上化为热烈的场景、灵动的画面、迷幻的景象。他让钢琴变成一个百宝箱,连连发出令人惊叹的奇妙音响。可当我仔细观察席夫时,却见他平静依旧。内心强烈的欲望促使我想“看”到他的气息,那是一个存在于他音乐中的“无声的持续超低音”、一个强大而静谧的气场,能够化解任何多余的外力。这让我联想到太极中的高级境界,“刚而归之于柔,柔而造至于刚,刚柔无迹可见”。也正因这股温润、持久、沉静的气场,在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正式音乐会后,整个音乐厅内早已沸腾。然而精彩才刚刚开始,席夫的加演曲目始于巴赫归于巴赫,途径舒曼、门德尔松、肖邦、贝多芬,共9首。一次次的起立、鼓掌、欢呼、坐下、聆听,最终让全场的听众进入到忘我而癫狂的状态。
席夫的音乐激发了人们对于人类艺术精神的敬仰,坚定了年青音乐家们从事、维护、追求音乐艺术的决心,同时也留给众人宽广的思考空间。这场音乐会本身就可以被视为是一部伟大的艺术作品,演奏家经过长期的修炼,注入到作品中睿智的感悟,使作品最终成为智慧的化身,每个人都能从中获取到不同的养料。席夫或许不是以常人所期待的方式去诠释音乐,但却让我开始明白音乐的本意。

 

超级安可 异峰突起
——席夫上海音乐会
仁 者
席夫此次在中国大陆巡演,最引起乐迷津津乐道的,是上海的独奏音乐会。他演奏的正式曲目,总体上不温不火——然而,一切在安可时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异峰突起!
音乐会的安可,一般也就来个一二首、二三首,达到五六首的,已经是了不得了,而且大都是小品而已。但席夫这回的安可从未见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共九次,将近一个小时!……全场疯狂!掌声、欢呼声似乎要把音乐厅掀翻!此情此景令我一晚上回不过神来。第二天网上就公布了席夫在上海音乐厅历史性的的九次安可:巴赫《意大利协奏曲》第一乐章;巴赫《意大利协奏曲》第二、三乐章;舒曼《C大调幻想曲(OP17)》第三乐章;门德尔松《庄严变奏曲》;巴赫《英国组曲》第六号嘉禾舞曲;肖邦《夜曲(OP15之2)》;门德尔松《无词歌》中的“纺织歌”;贝多芬钢琴小品OP 126之2;巴赫《哥德堡变奏曲》中的咏叹调主题。
见过如此的超级安可吗?
在这些安可中,我最喜欢的还是巴赫,那才是真正属于席夫的长袖善舞。尤其是《英国组曲》第六号嘉禾舞曲,其绝妙的音色、节奏和连音,如果古尔德一觉醒来,也会刮目相看。当年曾有人将古尔德的巴赫与席夫的巴赫作比较,似乎古尔德更为另类前卫,席夫显得比较中庸。但今天我们听到席夫的巴赫,已不能同日而语了,他似乎比古尔德更新派独特了,古尔德的录音倒显得有些滞重了。席夫的安可从巴赫开始,又以巴赫结束,意味深长。看来,席夫最为擅长的,还是巴赫。
如何评价席夫此次的上海超级安可,舆论议论纷纷。其实,如果我们追溯历史,在古典和浪漫时期的音乐会,其曲目量几乎就是我们现在常规音乐会的一倍。大家可以找一下贝多芬年代音乐会的曲目单,也可以找一下克拉拉•舒曼当年独奏音乐会的曲目单。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席夫此举是“复古”的“行为艺术”,告诉人们,以前的音乐会就是这样的,不必大惊小怪。据悉,席夫在日本的一次独奏音乐会,安可的时间长度甚至超过上海。当然,在中国大陆,席夫肯定,上海音乐厅是最长的一次安可。
那么,关于这次超级安可,席夫是有备而来,还是即兴发挥?据上海音乐厅负责人说,席夫原先没有说过会有如此的安可。从我现场观察,席夫是有备而来与即兴发挥兼而有之。他在演奏正式曲目中间,几乎没有什么休息停顿(上半场演完舒曼《大卫同盟舞曲》后,甚至没有离场,就马上弹贝多芬《华尔斯坦》),一首接着一首弹。由此可见,他早就为安可留出时间了;而据说他到上海后心情大好,音乐会中又感到上海观众很懂行,气场氛围激发了他的兴致,也许是他“一发不可收”的另一个原因。
令人佩服的是,这场超长的音乐会结束时,席夫居然神色自若,不见丝毫疲态,好像刚才只是在琴上潇洒玩了一把,可见其手上的功夫和体力——真正大师级的表现。听说近年席夫在英国伦敦威格莫尔音乐厅演奏贝多芬的最后三首钢琴奏鸣曲,因为想听音乐会的观众太多,竟然破天荒地在同一个晚上再加演一场。现在看来,并非虚言。席夫确实有这样的超级实力。
席夫的上海之行,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音乐会。碰上了,是乐迷的福气。他开创了上海钢琴独奏音乐会的一个历史性的记录,将永存在乐迷的记忆中。

 

期待郑京和
袁佳敏
友人寄来著名小提琴家郑京和复出舞台后的首场独奏会录像,欣赏之余,不由忆起十多年前在上海欣赏她独奏会的一些情景。
步入新世纪的第一年,早已通过唱片而为大家所熟知的郑京和终于初次到访大陆。那次演出可谓一波三折,原定四月下旬举行的独奏会,因她突患重感冒而面临取消,幸好主办方的诚意和乐迷的热情感动了她,在重新调整五月的日程后,于病体初愈后就与自己非常欣赏的合作者、钢琴家伊塔马•戈兰一起来到北京与上海。虽时隔多年,我对她在上海音乐厅的那场独奏会仍记忆犹新。整场演出我们从她身上丝毫不见病后的倦怠,依然全情投入。这的确是位“现场型”的演奏家,走上舞台的她无需过多适应和调整,一曲勃拉姆斯的《诙谐曲》一挥而就。她的弓子非常靠近琴码,让标志性的明亮发音顷刻响彻音乐厅内的每个角落。当演奏勃拉姆斯《G大调第一奏鸣曲》时,这位音乐家昔日直截了当的风格被一种优雅淡定的情绪所取代,此刻的她,更像一位洗净铅华的贵妇。这样的氛围在下半场的弗朗克《A大调奏鸣曲》中得以延续。兴许是现场的观众激发出她的状态,相比与鲁普共同留在唱片上的那个经典演绎,音乐会上她的演奏显得更引人入胜,浑然天成的造句、朴实无华的情感,这一切让人不禁感叹她在音乐造诣上的炉火纯青。音乐会的返场曲全都选自她与戈兰此前不久为EMI公司录制的一张小品集,从德沃夏克的《幽默曲》、马斯涅的《沉思》,到克莱斯勒的《美丽的罗斯玛琳》,这里的每一首都像是经她细心雕琢后留给现场乐迷的一份纪念品。五个月后,郑京和再度来到上海,与胞弟郑明勋执棒的罗马圣切奇利亚学院管弦乐团合作了勃拉姆斯的《D大调协奏曲》,演出虽仍精彩,但留下的印象远不及之前那场独奏会深刻。
此后不久郑京和渐渐淡出公众视线,只是偶有她因手伤所困而暂别舞台并计划回母校任教的消息传来,之后也确实在朱莉亚音乐学院的教师名单中见到她的名字,人们因此纷纷猜测她或许会就此结束公开演出。何况除了伊达•亨德尔这样极个别的例子,女性提琴家们与舞台作别的年龄因各种原因远比男性同行早得多,郑京和30余年的舞台生涯在其中已不算短。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这时,传来郑京和再度复出的消息。起初她于2010年与阿什肯纳奇指挥的伦敦爱乐乐团合作了勃拉姆斯的协奏曲,随即确定次年年底在韩国举行数场独奏会的计划。2011年12月19日,她真正意义的复出音乐会由仁川文化艺术中心开始,演出实况被完整收录于好友赠我的那套DVD中。她将这场独奏会献给自己的母亲和在Decca时期最重要的唱片制作人克里斯托弗•里伯恩(Christopher Raeburn,1928-2009),为此特别选择了母亲最爱的勃拉姆斯《G大调第一奏鸣曲》,以及弗朗克的《A大调奏鸣曲》——这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由里伯恩为她制作的众多唱片中最具代表性的曲目之一。这样的安排,与她当年在上海的那场音乐会何其相似,足见这些作品在她心中的分量。从这场演出的实况录像看来,舞台上的她自信依旧。虽久未公演,但也只是在开场演奏莫扎特《e小调奏鸣曲》时稍作调整,之后便渐入佳境。下半场开始时的一曲巴赫的《咏叹调》,那凄楚委婉的琴声中承载着她对在自己整个艺术生涯中都与之保持亦师亦友关系的里伯恩的无限思念。当演奏弗兰克奏鸣曲时,往日那个风格热情洋溢的郑京和又回来了,对于弓子的把握,让人不难寻见她盛年时的风采,即便是左手手指偶因站立不稳而出现的纰漏,也很快就被自己音乐中的光芒盖过。较之那些机能、年龄都比她更占优势却因疏于练习而早衰的同行们,郑京和能以如此状态回归舞台,她的付出之大,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继一系列成功的复出独奏会后,有关郑京和新唱片的录制、世界巡演的日程(目前所知包括日本、美国、中国和欧洲)等信息接踵而至。这一切让我在感慨年过花甲的她仍欲东山再起的同时,又想起她前些年曾说“作为演奏家是没有退休的”,可见这并不只是她一腔热情的豪言壮语。这位音乐家对事业的热爱和执著让人肃然起敬,也让我们期待着与她在上海舞台的再度相见。

 

我写《花季》主题歌
贾立夫
近日整理书柜,一张久未谋面的歌曲光盘,突然显现在我的眼前。这是作曲家顾国兴前几年寄给我的,里面的主打歌曲便是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等主题歌。欣喜之余,勾起了我对二十年前一段往事的回忆……
那是1989年一个炎热的夏天,上海电视台音乐编辑顾国兴打电话给我,说他们正在拍摄一部十二集的电视剧,片名叫《十六岁的花季》,写一群中学生真实而有趣的故事,剧中需要几首歌曲,问我能不能为电视剧撰写歌词。我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下午,我赶去电视台,倾听他们对创作歌词的具体要求。
上海电视台矗立在南京西路上,离我工作的上海音乐家协会不远。国兴见到我很热情,他平头浓眉,国字脸庞上闪烁一双聪慧的眼睛。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却没有太多的寒喧,他像老朋友一样带我去导演室。在一间十分简陋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富敏、张弘这对夫妻导演。他们向我讲述了电视剧故事梗概,讲述了剧中人物的变化和发展。他们把电视剧本交到我的手中,一再叮嘱我要写出十六岁这一层面青少年的思想脉络和感情走向。
这时我才知道,剧组早在几个月前己通过媒体,向社会征集主题歌词,但应征来的作品离要求甚远,他们才转为定向创作。我也有了这次创作的机缘。
回到家,我顺着导演的思路,边翻看剧本,边构思创作。那一年,我儿子贾彦刚满十六岁,已是一个有灼热情怀的文学少年,他的一些诗作发表在报刊杂志上,曾得到诗界朋友的关注。他见我苦思冥想,引发了他很大兴趣,主动与我一起探讨,提出自己的看法。后来他进高中入大学,没有走我同样的路,现在成了一名经济管理领域的行家。这是后话。
那个夏天,我们编辑部在浙江普陀山举办音乐创作笔会,我和上海音乐学院青年作曲家徐坚强,分别给来自全国各地的词曲作者进行创作辅导。我们白天讲课,晚上他去指导学生,我则在宿舍里挥汗看资料,寻思路。慢慢地,剧中人物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活跃起来。我仿佛看到他们在欢笑,在流泪,在思考,在成熟。经过几天构思,一首主题歌词在东海之滨诞生了:“十六岁的秘密装满沉沉的书包,十六岁的日记写满长长的思考,十六岁的眼睛飘出动人的旋律,十六岁的心灵透出梦幻和烦恼。噢,十六岁,十六岁的记忆永远不会衰老;噢,十六岁,十六岁的太阳会把未来照耀。”
这首名为《十六岁》的歌词,经顾国兴、高德润两位作曲家谱曲,成了电视剧的主题歌。歌曲由青年歌手周冰倩演唱,她那热情而甜美的歌喉,为电视剧增色不少。随着电视的播放,主题歌很快在青少年中流传。《歌曲》杂志和各地音乐刊物纷纷刊登这首歌曲。电视剧不仅成就了主题歌,还推出了一批新人,吉雪萍(饰白雪)、池华琼(饰陈菲儿)以及战士强等初出茅庐的小演员,和扮演童老师的杨昆,从此被人们所熟悉。
主题歌的创作过程,给我一个启示:歌曲要贴近时代,贴近生活,贴近人心。歌词虽然短小,但作者务必在短小的篇幅里,包涵较大的艺术容量。田汉、光未然、乔羽等前辈的优秀词作,就是我们学习的范例。这首主题歌,灌了音带,出了光盘,上了中学生音乐教材,说到底,是向老一辈学习的结果。
沿着这条创作路子,以后我又创作了广播剧《刑警803》、电视剧《东方小故事》、中日合作纸画剧《泥娃娃》等主题歌,创作了《飘逝的花头巾》、《桃色将军》、《糊涂县官》、《古城新韵》等影视片插曲。
行文到此,本该结束。忽见当日新民晚报有中央宣传部、教育部和团中央向全国青少年推荐优秀影视片目录,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也赫然在列,心中又一阵欣喜。我想,励志向上的文艺作品,人们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无论是小说、戏剧、影视还是音乐。

 

词友,请学点语•逻•修
王成荣
词友小牛给我寄来十首他“战高温”中写就的歌词,三大张信笺上满满当当地写着他多年来学习创作歌词的甘苦得失,突破“瓶颈”……
小牛在信中踌躇满志地表示要大干一番,要“创新”,要“逆袭”,字里行间读得出他的雄心壮志,想努力成为沪上词坛的“翘楚”呢!但是,细细品读这十首歌词后,我愣了半天:尽管角度较新,构思亦不错,然而,清新的充满生活气息的东西不见了,通篇皆是吱吱咯咯的无病呻吟,形象零乱厐杂,语句怪异难懂,词汇生造堆积,句式冗长拗口……一句话,语法、逻辑、修辞上病态重重!令人不忍卒读矣!
小牛习作歌词已有些年头,不少词作曾在《词刊》《儿童音乐》《上海歌词》及各省市级音乐报刊上发表,有几首还得到作曲名家的青睐,谱上优美的旋律,或荣获奖项,或跃上电台、电视台,飞向田野校园。我一直看好的小牛怎么会“走火入魔”,投入死胡同里去了?我的心霎时沉重起来。
从事歌词创作的朋友都知道,歌词的最大特点是(尤其是插上音符翅膀后)必须一听就懂。不允许让听的人去细想,去推敲,在入耳入心的瞬间即完成它的达意抒情使命!因此,歌词要求字、词、句、章意义明确,晓畅顺口,逻辑合理,结构紧凑,在运用比喻、夸张、递进、排比及拟人等一系列修辞手法时,尽力让其打造的音乐形象鲜活灵动起来。简言之,一首好的歌词务必合语法,顺逻辑,适修辞。如此这般,方能观者喜见,听者乐闻。
你可以“逆袭”,你可以“创新”,可是,你必须“含辙”,你必须“合群”。所谓“意料之外”云云,莫不都在情理之中!事物本身有其自然法则,歌词艺术也有其不可造次的规则,只有顺应之,才能创造出新的“宁馨儿”来。古今中外卓有成就、群众公认的词作家皆如此践行,才流传下来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歌词……
我越读越急,百思不解,小牛怎会变得如此极端?是否功利心太重,耐不住寂寞,想一鸣惊天下?须知,不打好基础,万丈高楼是造不起来的!于是,我拎起话筒,给小牛打了个热情的电话,诚邀他来我家喝茶,我俩一首一首地琢磨谈心——谁叫我和他是好朋友呢!

 

一张唱片,属于我的人生音乐故事
解静娴
金秋10月,自己的第二张个人专辑录音在即。不同于我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中国旋律》(出版于2011年,收纳与我本人喜欢并且有着共鸣的经典中国名曲),这次的专辑全部作品将来自于我多年学习与生活过的“第二故乡”——德国。德国音乐三巨头中的贝多芬和勃拉姆斯的代表作将被收纳其中,通过唱片书写出我人生中的他们。
一路走来,不同阶段曾偏爱过不同的曲子:一段时间这些曲子被不停地弹,不停地听,不停地演……仿佛这就是你的今生挚爱似的。人生的路途不停歇,时过境迁,多样不停的人生经历改变了你的认知,那些曾经“误以为今生挚爱”的曲目,犹如大浪淘沙,一批批因认知的改变而被“无情的大浪卷入大海”,变得无影无踪。只有那几首“巧遇”在人生转折点上的作品则成了“永恒”。的确,在自己曾经那么多的“挚爱”中,偏巧有这么两首,与我的人生转折点“巧遇”,并且与自己有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共鸣”,使之在经历了自己人生不断的变化和考验后变成了“永恒”:那就是勃拉姆斯的《帕格尼尼主题变奏曲》和贝多芬的《第二十三钢琴奏鸣曲“热情”》——属于我的“永恒”。将被收入到最新唱片中。
初识贝多芬的奏鸣曲“热情”,是在我13岁那年刚被上音附中录取,即随上音郑曙星教授学习,彻底告别业余正式走上专业之路的年代;勃拉姆斯的《帕格尼尼主题变奏曲》与我结缘则是18岁我初到德国,跟随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Gitti Pirner教授——肯普夫高徒求学的蜕变初期。十多年前的贝多芬“热情”那时也只能称作“一股脑儿的热情”,透射出青春年华中的勇往直前与毫无顾忌;那时勃拉姆斯的“帕格尼尼”更多充斥着帕格尼尼的身影和绚烂技巧!许多年前的一段时间曾误以为自己是如此了解他们,正是青春的自傲蒙蔽了双眼,使一切都在 “设计的假想中”不亦乐乎。之后我独自一人求学德国,独立生活,创造人生的日子所遇到的各种经历,使自己的人生得以渐渐充实和完满;而人生的调味品“酸”“苦”“辣”则让自己离贝多芬,勃拉姆斯又近了许多。贝多芬是一位“有人生经历才能诠释好的作曲家”;而勃拉姆斯同样需要你从人生中获得感悟与真谛,才能与他作灵魂的沟通与交流!正如与席夫大师访谈所聊起他喜爱的作曲家之一巴赫以及大师不同时期演绎的巴赫那样:“十年前我演奏的巴赫,和现在的巴赫会随着自己人生经历而有不同的体会,从而使相同的作品透过时光的流逝,人生的阅历有了更精彩的故事。”音乐家为获得更多的人生哲理与真谛透过如“苦行僧”般的音乐人生孜孜不倦地学习着,感悟着,从而书写出不同的故事。有故事的音乐家,不更像一位“得道高僧”吗?感谢人生是一个反复“折腾成长”的过程,从而使蜕变有了机会,升华因为这一次次刻骨铭心的经历而变得更加深刻。我很高兴能看到自己的“热情”与“帕格尼尼”从最初到如今的成长:每一次经历后的“热情”丝毫没有淡化,反而更加从容;勃拉姆斯的身影比起帕格尼尼来则愈发清晰起来……我的故事,我的永恒由此而来。试问我经历了什么,是怎样的故事?我的唱片里会告诉您一切!
此时此刻为10月的录音筹备正在紧锣密鼓进行着——愉悦的倒计时着。我很幸运,我有这样的机会再次通过唱片“书写我的音乐故事”!感谢上海音像出版社的大力支持,期待不久后与大家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