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的回响
刘志康

　　深夜，飞机降落在柬埔寨的暹粒机场，那里离吴哥只有7公里。看惯了大都市的灯光璀璨，这里只能算是黑灯瞎火了，似乎与吴哥文明的灿烂落差甚大。但我们心里仍充满了期待；因为，柬埔寨的吴哥古迹与中国的长城、印尼的婆罗浮屠和埃及的金字塔，是古代东方的四大奇迹；也是世界七大奇景之一。果然，短短几天中，女王宫精美的雕刻、塔布茏寺的“绞杀树”（卡布克树）、崩密列的颓垣残壁、巴戎寺49尊四面佛露出的“高棉的微笑”……无不令人叹为观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柬埔寨曾是印支半岛最强大、最富裕、疆域最大的国家，古称有扶南、吉蔑、高棉、真腊等。据我国史书记载：扶南乐在我国东汉时就已传入，并曾被列入唐十部乐。公元9世纪到15世纪初的吴哥王朝，是真腊王国的极盛期，吴哥城就是在那一时期，花了约400年的时间建成的。也许是因为建城花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国力日衰；后来暹罗（今泰国）、越南多次入侵，真腊甚至沦为强邻的属国。吴哥城就像“睡美人”一样，就此埋没在热带密林中，沉睡了400多年。直到1858年，才被法国人亨利·穆奥重新发现，震动世界。上世纪90年代，电影《古墓丽影》取景于此，更使它声名大噪。目前，吴哥古迹分布在洞里萨湖边45平方公里的区域，遗存有600多座建筑，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包括中国在内的不少国家都派遣专家，提供资金，分片包干，承担着吴哥古迹的修复和维护工作。
　　最令人惊叹的当然是吴哥寺，也被称为小吴哥、吴哥窟。那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赶到了吴哥寺，吴哥日出是名闻遐迩的胜景。本以为我们到得很早，谁知，走过近200米宽的护城河，在山门边长廊黑黝黝的台阶上，早已站满了人。隔着藏经阁前一大片草地和一个大水塘，远远望去，暗青色的天幕上，映衬出吴哥标志性的，也就是国旗上的那几座佛塔的剪影，中央的一座佛塔最高，达65米，四角的四座略矮一些，对称地环绕着它，构成了一朵硕大的莲花，绽放在夜空。天渐渐亮了起来，慢慢转为橙色，就像照片显影一样，佛塔徐徐凸现出雄伟古朴的身姿。太阳快要出来了，人们屏息静气等待着。随着人群中传出一阵轻微的躁动声，千百双眼睛都射向同一个方向。突然，似乎有谁猛地敲响了大锣，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瞬间又归于静默。一道强烈的光亮跳了出来，顿时，就像奏响了一首宏大的交响曲，充塞在我们心间，使我们说不出话来。太壮美了，人人仿佛溶解在阳光中，进入了一个物我相忘的世界，使你的心灵也变得圣洁起来。在阳光的雕镂下，佛塔的细节晶莹剔透，黑森森的塔身，斑斑驳驳，没有任何人工色彩的装饰；吴哥寺完全是用石块堆砌雕刻成的，看不到一根钉子、一根木料。石梁、石柱、回廊，无论哪里，满目是各种形态的浮雕佛像、飞天女，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太阳缓慢而坚定地爬上一根根树梢，终于把五座佛塔的身影，完整地投射在我们面前的大水塘里，所有介绍吴哥的读物里都有这样的一张照片，但身临其境，目睹那令人惊叹的魅力，还是被震撼了。整个吴哥寺，层层叠叠的须弥座簇拥着佛塔，益增其高；曲曲折折的回廊沟通着佛塔，益增其广。尤其是廊中那高2米，长达800米连续不断的浮雕，大部分取材于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或历史、战争、生活场景，画面生动饱满、繁复细腻，观者很难不被其魔力感染。吴哥寺以鲜明的曼荼罗风格，构筑了一个人间神界，那是何等雄心勃勃的艺术，何等辉煌强盛的年代！
　　我们很快跌回了现实。突然，一侧传来隐约的音乐声，旋律简单，节奏平缓，有点像我们的江南丝竹。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循声而去，在吴哥寺的边缘，有一排卖各种工艺品的小摊。隔开一段距离，在一个简易的棚下，大约有七八个人正在演奏，只有不多的游客在围观。走近一看，却大吃了一惊。原来这些人都是残疾人，或者是盲人，或者缺胳膊少腿，甚至还有取下的假肢放在一边。他们管自演奏着，那是一种支声体结构的音乐，由各种乐器对同一个主要曲调，作即兴的加花、变奏。旋律很简单，但很好听，节奏不徐不疾，隐含着一种对世相人生的彻悟。他们时而齐奏，时而出现各种变调，与主旋律时而汇合，时而分离，非常默契。旁边有一块牌子，上面用各种文字，包括用中文写着：“地雷受害者”.早就听说，在柬埔寨旅游要小心行走，绝不要自寻新路，因为当年战争时期遗留的不少地雷，至今并未完全清除。或许，这些人就是在那个时代成为残疾人的。他们的面前放着一叠自己灌录的CD和一只盒子，里面有一些零钱。也许因为是佛的信徒，他们个个神态平静，丝毫不露悲戚、哀怨或乞求的神情。也许这是一种更深刻的悲哀。这样的演奏以后在其他景点还遇到过多次，我不能妄加揣测，面对残酷的命运，他们的心情如何；是无奈还是顺从，是接受还是抗争？只感到他们活在当下，音乐似乎就是唯一的慰藉。
　　当天傍晚，我们还登上了几公里外的巴肯山，去观看落日。平原上的巴肯山不足百米高，由七层台阶和108座佛塔围绕着一座佛殿，曾是朝圣的中心。最陡的台阶达75度，据说曾有一对法国爱侣中的新娘在此失足坠亡，后来那男的捐资在这里修了一条小扶手，留下了一段凄美的记忆。山顶上层层叠叠都是来观光的游客，遗憾的是，暮霭沉沉，夕阳凄迷，似一个朦胧的余盘，无声无息地向下滑去。远眺吴哥寺，余晖中的吴哥，仍有一种苍凉的美，仿佛一首旧时代的挽歌，令人怅然。
　　晚餐是在一家大酒店的自助餐，餐厅很大，但一张张长条桌旁都坐满了人，熙熙攘攘，人声噪杂。我完全记不清吃了些什么，因为餐厅里有一个舞台，正在演出宫廷乐舞助兴。剧情是《罗摩衍那》里的故事，但可能是环境使然，兼之语言隔膜，感觉很沉闷，音乐跟印象中的泰国音乐非常相像。据说当年暹罗入侵后，掠走了宫廷乐工，如今的柬埔寨音乐还是从泰国回流的。
　　这一天，我仿佛穿越了古今，目睹了一个王朝的兴衰。今天，参观者从世界各地纷至沓来，吴哥古迹作为一个强大王国盛极而衰的起点，如今又成了柬埔寨经济的增长点；这种历史的轮回难免让人有点难堪。我又想起了塔布茏寺的绞杀树，它的根须无孔不入，跨越围墙、穿透门窗、颠覆巨石，终于把一座国王为其母后修建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变成了一堆废墟。因此，当我看到吴哥古迹墙壁上遗留的弹洞；看到海关官员也公然索取小费，不给小费就不盖章；看到小孩帅哥靓姐地乱叫，围着旅客索要糖果；看到吴哥艺术文化学院中，有那么多孤儿在学习制作工艺品；看到他们本国货币只能充小费，日常使用都是美元……我无端产生了许多感慨和回味，旧日的灿烂不能替代今日的文明，悠长的历史也不能替代现实的进步。难道这就是吴哥的回响么？明天的柬埔寨又会如何呢？

茶香筝韵--聆乐随想一簇
毕志光

　　1、《姑苏水月》
　　月上东山，灯火渐起，白天喧闹的古城苏州慢慢平静下来；启南窗而闻橹声欸乃、轻浪拍岸，曲径幽巷传呖呖珠喉、声声弦索；酒余饭后泡一杯“碧螺春”,雅室内弥漫起沁润肺腑之清香--好一个“水月姑苏”.
　　“碧螺春”,绿茶珍品，产于苏州太湖东、西洞庭山，因茶色碧绿、形似螺旋、早春采制，由此得名，更因茶香浓郁，有“吓煞人香”之美誉。
　　筝曲《姑苏水月》以苏州弹词音乐为素材，由琵琶作引，古筝则充分发挥吟、揉、推、滑等左手技法，模拟吴侬软语之柔、婉、甜、糯，节奏上悠悠缓缓，似苏州人品香茗、听评弹、啖美食、游佳园，一派悠闲、从容之慢生活--令人心向往之。
　　2、《武夷仙人》
　　武夷春暖月初圆，采摘新芽献地仙。
　　武夷山，福建第一名山。山中有三十六峰、九十九岩，九曲溪蜿蜒其间，又有桃源洞、流香涧、卧龙潭、虎啸岩等名胜，以及武夷宫、紫阳书院遗址、历代摩崖题刻等古迹，风光极为秀美，为全国重点风景名胜区。
　　名山育佳茗，武夷山产有驰名中外的武夷山岩茶。此茶属于乌龙茶类，外形条索，肥壮匀整，紧结卷曲，茶汤晶莹黄亮，茶香浓郁持久，茶味醇厚爽口，饮后齿颊留香，为我国青茶名品。福建人爱喝茶，以功夫茶闻名，所饮以乌龙茶为多，一杯“乌龙”在手，快活赛似神仙！
　　筝曲《武夷仙人》吸取福建“南音”和民间“锦歌”音调，以线性的二胡、笙、弦乐音响为伴奏，衬托着点状发音的古筝，犹如清澈的九曲溪水托载着轻盈的竹排悠悠滑行，茶香伴着歌声在奇峰异峦间久久荡漾……
　　3、《茗缘禅音》
　　深山藏古寺。我国许多佛教寺院坐落在山青水秀的风景区，所谓“天下名山僧占多”.这些大小佛寺一般都重视园圃种植，在寺院近旁、山坡路边开辟果林、菜园、药圃。而为了祭佛、敬客和自用，僧侣也养茶制茶，着名的就有普陀山的“佛顶云雾”,其形卷曲如螺，色泽绿润显毫，茶汤黄绿明澄，香气清幽高雅，曾在巴拿马国际博览会上获奖。
　　其实佛教与茶是有因缘的。佛家注重“禅定”,即“安静而止息杂虑”,认为静坐敛心，专注一境，久之可达身心轻松、观照明净的境界，而茶能养神静心，故有益禅定，所以大德高僧往往对茶有深入研究，具精深造诣。
　　铜磬悠悠，木鱼声声，梵呗（佛教诵经声）传空谷：燃一炉清香、奉一盏佛茶，怀一腔虔诚，祥云悠然生，瑞气漫乾坤；洗却红尘万丈喧嚣，回归灵台净土一片；蓝空悬皓月，天降七色花……
　　这便是筝曲《茗缘禅音》所营造的一派和谐宁静。
　　4、《九溪茶歌》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杭州西湖水光山色、风景绮丽，是我国着名的旅游胜地。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把西湖比作春秋时的美女西子（即西施），说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而西湖则晴天下雨皆秀美。西湖不仅风光秀丽，其周围群山还是着名的龙井茶产地。这里山峦起伏，溪流纵横，  林木葱郁，气候温和，特别是“清明”、“谷雨”春茶期间经常细雨蒙蒙，漫山遍野云缭雾绕，极利茶树的生长，此时采制的“明前龙井”、“雨前龙井”以色绿、香郁、味甘、形美之“四绝”而名扬天下，为绿茶珍品。
　　春山飘渺白云低，万壑争流下九溪。
　　九溪，也称“九溪十八涧”,是西湖群山中的一处风景极佳之地，也是龙井茶的重要产地之一。筝曲《九溪茶歌》汲取当地的山歌音调，配以活泼轻盈的节奏，生动地表现了采茶姑娘左右采茶似舞蹈的劳动情景，以及抑制不住的内心喜悦，而穿插于曲中的明丽竹笛和悠然二胡，恰似茶姑纵情的歌声在山谷里回荡，清幽的茶香在林木间飘悠……
　　5、《深山茶林》
　　西双版纳，一个令人神往的名字和地方。它位于云南省南部（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是我国唯一保存的一块原始热带森林区。这里浓翠覆地，高树蔽日，有明镜似的湖泊、白练似的飞瀑，更有着无数奇花异草、珍禽异兽，走进西双版纳林区就仿佛进入了梦幻般的童话世界。就在这七彩斑斓的世界里，飘悠着一缕异香--普洱茶。
　　普洱茶产于西双版纳的勐海县，因长期来邻近勐海的普洱县是茶叶的主要集散地，所以勐海出产的茶以“普洱”来命名。
　　普洱茶以青茶为原料，要经过杀青、揉捻、发酵、烘干等近十道工序加工而成，成品茶有散茶和由散茶蒸压成型的型茶两种。冲泡后的普洱茶汤色浓红，香气独特，滋味醇厚，回味甘美，品饮能令人心旷神怡。
　　健壮的傣家小伙吹起了悦耳的葫芦丝，清秀的傣家姑娘跳起了柔美的迎宾舞，让我们走进茂密的西双版纳原始森林，来到那茶林旁轻灵的竹楼上，喝着糯米酒，品着普洱茶，甜在口中，醉在心里……
　　6、《西域思绪》
　　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西域，汉代以后对玉门关、阳关以西地区的统称，狭义的西域大致为现今的新疆地区。那里多沙漠戈壁、草原荒野，游牧民族多食牛羊肉，缺少蔬菜，所以每天要喝一种特殊的茶，以去油腻。古书记载：“番人嗜乳酪，不得茶则因而病”、“以其腥肉之食，非茶不消，青稞之热，非茶不解”.这特殊的茶，就是“砖茶”,或者叫“茶砖”,最大宗的就是压制成型的安化黑茶，这是一种全发酵茶，需要煎煮才能出味。广袤的大西北，凡有炊烟升起的地方，就有砖茶的芳香。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自19世纪末以后，“西域”一名逐渐废弃，现今提起“西域”,就有一种历史的苍茫感。筝曲《西域思绪》汲取新疆，甚至中亚地区的音调，在当地特有的弹拨乐器烘托下，讲述着曾经发生的故事，沙漠、绿洲、雪山、河流……酒香、奶香、茶香、果香……还有旋转着的长辫姑娘明眸那么一闪……
　　这一切，似真、似假，如梦、如幻……

珊卡书法引出的联想
钟光全

　　珊卡，着名作曲家、书法家，本名姚春荣，重庆人氏，1940年生。他16岁在重庆求精中学初中毕业，当年即参加重庆长寿“狮子滩水电工程”建设，成为水利人。在以后的四十余年中辗转川、甘、闽、浙、皖，他亲历了祖国许多名山大川，陶冶情操，培育悟性；听到了各地的许多优秀民歌，种下音乐情缘，为他后来的音乐创作扎下了深深的根。在参加祖国的大建设中，他写下了数以千计的不同形式和不同风格的讴歌时代新风、歌唱好人好事，赞美大好河山、抒发百姓真情的歌曲，深受群众欢迎，近100首好歌获得了国家级、省部级大奖。人民音乐出版社为他出版了厚厚的《珊卡歌曲选》。
　　珊卡的歌，旋律优美，悦耳动听，充满激情，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歌曲奖的《五十六根琴弦连北京》就是其中的代表。又如歌曲《苗家娇阿依》（高仲词），《阿依河的早晨》（刘利词）两曲均以苗族音调创作旋律和刻画人物情景，风格浓郁，如诗如画。
　　珊卡，性格开朗，思维活跃，勤奋好学，得悟求真，1995年获全国职工自学成才奖。他为人低调，谨言慎行，年余古稀，省亲故里，不舍乡情。愿他一如既往，为家乡的音乐文化建设，写出更多佳作，为山城添彩。
　　珊卡的书法艺术情缘，来自他的音乐创作。他每写好一首歌，都要工整地抄写成被大家称为“印刷体”的歌谱。由此年复一年，他笔走龙蛇，形成书家风范，有20余件书法作品在国际、国内各种比赛中获奖、展览、发表或被收藏。如作品《宣州谢眺楼鉴别校书叔云》获“国际硬笔书法精品大赛”银奖，由国际美术家联合会等团体审定资格为“世界高级硬笔书法家”,颁给他《世界硬笔书法名人资格证书》。
　　欣赏珊卡书法，能感悟到他对书法创作与音乐创作思维相通，不管是运笔心力，气势变化，结构布局，审美追求等，有一种潜在的音乐律动感、线性美。他写字前必定神情贯注，笔随情动，挥洒自如，始终以创为宗旨，不爱章法约束，可谓心到笔到。横披长卷《念奴娇·赤壁怀古》（苏轼），在重庆彭水县现场书写的七米长卷《沁园春·雪》（毛泽东），他写得流畅潇洒，大气新颖，足见珊卡书艺的特点。
　　珊卡写字，工具不拘，硬笔、软笔、竹筷、树枝、手指、钢笔筒，都可以当作写字工具，都写得相当出彩，仅就近期问世的《珊卡书法集》中的几十幅作品而论，它们形态各异，独具特色，展示出他书法的深厚功力，如条幅“癫狂柳絮随风舞，轻浮桃花随水流”,用楷书与行书融汇而成，行笔随意，刚劲有力，布局得体，充满美意。如用蒲松龄自勉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写成的篆字条幅，古朴典雅，清秀隽美，硬笔显出软笔意，化出新意展风姿。再加“日照香炉生紫烟”、“海到天边天作岸”、“月落乌啼霜满天”等条幅，真是气为媒，情当先，随心所欲，意到书成。从这些书法创意中，更可领悟到他创作书法起伏跌宕、急徐缓慢、抑扬顿挫、起呈转合的音乐元素。他的书法与音乐，体现了你中有我和我中有你的艺术交融。
　　珊卡书法含义深刻，富有画面感，他写的“静坐”、“静思”两幅斗方就有此特征。如“静坐”好似一幅大写意的花卉图。作此书时他刻意使行笔显出粗细变化，从而长短相宜地赋予草的灵气，远看好象一盆栩栩如生的兰草，给人产生一种幽兰馨香，沁心养性的情调，细看是“静坐”二字，题图“君子静坐，常思己过”;又如“静思”则以“静”字右起一笔过顶与“思”相连，并一笔成圆之意，好似一根木鱼棒锤，常敲额头，让人清醒。以上所讲两幅作品，以画引入，别出心裁。音乐有“寓教于乐”的古训，我想，书法应该也具有“寓教于书”的作用吧。在当今倡导创建文化强国的洪流中，像“静坐”、“静思”这样的书法作品，通过艺术美的感召，能联想引申出许多含义，受教于其中。笔者曾试过，在挂有珊卡书写的“静坐”、“静思”两幅斗方的书房里，放起琴箫合奏音乐《高山流水》，《梅花三弄》，再欣赏他的书艺，便情不自禁地三省吾身，频生乐趣！
　　笔者曾见珊卡为友人作书，字曰：“上善若水”（横批）。他 以“上善”入题，“若水”生意，当写到水的最后一笔时，忽将笔锋左围延续很长，意象顿生，好似“水”从“善”出，一泻千里，无休无止，让人开启心扉，顿生无限遐想。
　　珊卡创作书法，事先总是熟读词语，深入理解词意，冥思苦想，寻求好的表现形式，当词意化为情时，即激发出灵感，提笔作书，一气呵成，有的似惊涛骇浪，有的似涓涓细雨，有的似盛开鲜花，有的似幽兰清香，幅幅不同，条条存异，《珊卡书法集》的几十幅作品，可说都独放异彩。有评论说：珊卡的书法，是他自创的珊卡书体。确切！确切！！
　　珊卡勤奋好学，饱览历代书法精品，熟记于心，悟化得神，加之他喜欢广采博纳，甚至街上广告，商店招牌，他都用心强记，以指临摹，日积月累地起了“兼收并蓄，广采博纳”的催化作用，并在创作时融化用之，逐渐形成别人称的“珊卡书体”.
　　珊卡创作歌曲，创作书法，不走老路，贵在创新。在他为温州“珊溪水电工程”围堰斜坡上写的每字有40平方米的19个大字，充分展示出他的书法功力和情怀。“浙江日报”特把这19个大字拍成照片刊登介绍。
　　《文心雕龙》中言：“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纵观珊卡的人生经历，诚如斯言。创作书法作品，他确把音乐创作中疏密、强弱、明暗对比，以及高潮安排用入其中，好像纸上有声，抑扬顿挫，下笔疾徐，均合节奏，甚至使人感到字里就有歌声。他的书法作品有如此社会效应，与他的文艺修养和数十年的生活积累有关吧。
　　笔者虽是一位音乐人，但是书法门外汉，与珊卡是挚友。每当看到他的书法，总是情思浮涌，联想不断。久而久之，觉得从音乐的视角来欣赏音乐人创作的书法，别生情趣，有所收获，试草拟成文，哪怕是开的黄腔。也愿与君共赏。

（作者系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重庆市音乐家协会副主席）